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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4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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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41

“想的。”

這一聲回答, 荷荔說得堅定極了。

醉酒後的她才是真實的她,一個沒有偽裝沒有負擔,講話做事全憑心意的她。

陸清遠還是那副讓她垂涎的模樣, 一呼一吸都讓她難以自拔, 明知深陷, 偏也甘願。

他問:“想幹嘛。”

她說:“什麽都可以嗎?”

陸清遠笑起來,手指順在荷荔發間:“我先聽了, 才能回答。”

明明是很上位者的語氣,帶著倨傲,平時的荷荔大概率會解讀為敷衍、這事成不了了。

但當下的他過分柔情, 她整個人被他手臂撐著, 半扶半靠的呆在他懷裏。

鼻尖盡是來自他的氣息。

她割舍不斷的眷戀。

她要勇敢的為自己爭取一次, 手指攥了攥,荷荔湊過去,想尋他的唇,似乎想用這樣的舉動換來他的憐惜,但陸清遠並不依她,他推開她, 扶著她坐直,要她好好把話講完。

機會不常有, 今晚不能逼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, 到了明天, 酒一醒, 又對他退避三舍。

一時的親近和長遠的扭系, 孰輕孰重, 他分得清。

大約是感受到他的堅決,荷荔不情不願地坐好, 眼裏水蒙蒙地囁嚅道:

“陸清遠,我們做秘密情人好不好,不要男女朋友這種俗世的定義關系,但一樣可以做所有男女朋友能做的事情。”

也不管沒有即時聽到回答,她兀自補充:“喜歡太虛無飄渺了,我知道你對我應該是t有興趣的,但這份興趣能持續多久,我不知道。”

她眉眼低垂下去,到底還是沒能揭開自己的傷疤,換了種聽上去可以令人信服的說辭:“我也一樣,所以,和我試一下另一種相處,行嗎。”

還是沒有聽到回答,荷荔忽然有點難過,眼淚雨點一樣的往下落。

情緒來得突然,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,手都有點發抖了,全身麻麻的。

腦子不清醒,也隱約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離譜。

陸清遠是什麽人,她的大boss,人群裏的翹楚,精英中的精英。

他會有很多很好的選擇,可她呢,卻想他做她的秘密情人。

真是不自量力。

鼻子更酸了,很多種情緒湧上來。

思緒飄飛。

開始還想擡手遮擋一下,越哭越覺得沒必要,這麽丟臉的話都講出來了,掉些眼淚又算什麽。

她抽抽嗒嗒地說:“陸清遠,你是不是對我挺無語的,其實我自己也是。”

大多時候她都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,但面對他,面對勾起她無盡欲望的他,她做不到。

她並沒有自己表現的那樣無堅不摧,她有一些自己的渴望。

荷荔淚眼望他,裏面有乞求,也有渴望:“我的提議你能不能考慮一下,我不會很黏人的,如果你對我沒興趣了,我也不會糾纏不清,就是,我確實很想你,但你說,你只和女朋友保持親密關系。”

陸清遠聽著,意外,也無奈。

心弦跳動,難以止息。

好多思緒撲面而來。

明明該生氣的,聽聽這是正常人講的話嘛。

他給她珍重,認真對待。

招惹了就負責。

自己才是被辜負真心的那一個,偏她還委屈上了。

說得跟他是感情裏渣的那一方似的。

可瞧著她落淚的模樣,又一點氣不起來。

今天也算見了她新的一面。

記憶裏。

初見是明艷大方的,撩撥得生硬,但也還能接受。

相處下來,覺得有趣。

重逢依然靈動。

有點心機,但不多,他想,把人留在身邊,挺好玩。

現在他看不透了。

最近的她矛盾的讓他有點無措。

但瞧著她淚眼婆娑的可憐模樣,心間又霎時塌陷一塊兒。

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。

不是第一次看女孩子哭,以往拒絕別人的畫面還都歷歷在目,旁人都說他心狠嘴毒,他也是這樣以為的。

可今天對著她,他發現,哪有什麽天生心狠嘴毒的人,不過是沒有遇到走進你心裏的人。

他奉行感覺至上,到現在也講不出個所以然,這姑娘到底哪裏特別。

也沒什麽具體的擇偶標準,但意識到心動的那一刻,就不想放手了。

所以幾次三番地用以前不恥的行為誘她深陷。

心中無聲喟嘆。

他擡手,食指指腹輕輕擦過她眼下,滾燙的眼淚,他動作輕輕的,過程裏,他看著她,感受著她的不安和顫栗。

她還在等他的宣判。

淚水像開了閘似的,源源不斷地往外掉。

荷荔不曉得這樣的反應代表什麽意思。

心裏面有點慌,她胡亂抓住他的手,不讓他有進一步動作,很用力,想讓他停下來,不要擦了,給她個痛快吧。

但男女力量懸殊,敵不過他,她的小手很快被陸清遠反握在手裏。

他故意冷著聲說:“坐好。”

荷荔肉眼可見哭得更兇了。

一半是被嚇的,一半是心裏委屈的。

眼淚多到根本擦不完。

陸清遠看著這一幕,

挺多話到嘴邊,又被這模樣堵了回去。

算了,跟她沒什麽好計較的。

只是要防著她反悔。

半晌,荷荔聽見他的聲音:“再說一遍。”

終於開了口,但並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,她楞在那裏,好一時,反應過來,問:“什麽。”

陸清遠不自然地偏開臉,說:“要我怎麽。”

他實在難以啟齒那幾個字。

荷荔反應過來,也有點難為情,慢吞吞說:“想和你保持一段關系,類似秘密情人那樣。”

他盯著她,不知道別的女孩會不會也像她一樣,會有流不完的眼淚,愛說一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。

許久,他說:“我要不同意呢。”

荷荔撐不下去了,心裏面酸澀到了頂點,好丟人。

她側臉不再看他,酒吧裏很熱鬧,到處是喧囂,因為眼睛中盈滿淚水,視線受阻,人影和燈光匯聚在一起,變成一個又一個閃爍的點。

什麽都看不清,視線找不到落點,心裏面空落落的,更難過了,她說:“你當然可以不同意,本來就是我強人所難,可能我會有點難過,但沒關系,過去就好了。”

陸清遠總結重點:“是你強人所難。”

她點頭,機械般的重覆:“是,我強人所難。”

隔幾秒,她落寞難掩道:“我可能有點不正常。但我的話都是真心的,這幾天,反覆的想。”

夜闌人靜的時候。

偶爾,也會懷念她們共度的那兩晚。

知道他大概是不願的,可還是不甘心。

荷荔流著淚,想,要是把一顆心剖給他看看就好了,她是不能接受一段正常的戀愛關系,但她也是真的舍不得他,過了今晚,又要只剩工作了嗎。

她不想,也不願。

於是回過頭,可憐巴巴地看他,給自己做最後一次爭取:“陸清遠,要不你試試再給我答案好不好,我會對你好的。”

她們對視,各自無言。

好久,陸清遠握著手機,一副勉為其難地口吻,開口說:“行吧。”

空氣好像靜止了。

有點不可置信。

她好像聽到了肯定的回答。

光線忽明又忽暗。

她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。

瞬間破涕為笑。

她說:“你真好。”

陸清遠不動聲色收起來手機。

抽出來一張紙巾重新幫她擦眼淚。

他同樣看著她,丟過去他的評價:“傻樣。”

對話有來有往,真實得很。

不是做夢,荷荔胸腔起伏,幸福難言。

來得有點突然。

她鉆進他懷裏,毫不在意他的話,蹭著他的胸口,笑吟吟說:“傻人有傻福。”

陸清遠揉著她的腦袋,扯唇笑了。

問題解決了,臉上的淚痕也擦幹凈了,他說:“還能不能走,回家了。”

荷荔把臉埋在他胸口蹭了蹭,昂貴的西服,觸感一樣有點辣辣的,但就是這樣的輕微痛感,讓她大腦被幸福溢滿的同時,相信這是真實存在的。

她揚起臉,湊到他唇邊,是她平日完全沒有過的撒嬌語氣:“走不動了,渾身沒勁兒,親一下加點能量吧。”

她得寸進尺的提要求:“五下應該就能自己回家了。”

陸清遠靜靜看她表演,末了垂下眼睫,笑了聲。

慢慢靠近她,看著她呼吸不穩的模樣。

好一時,又退開,使壞說:“那住這兒吧。”

說著,起身就要走。

荷荔抿著唇,不開心明晃晃寫在臉上:“真的沒勁兒,酒喝多了,渾身發軟,那一下好不好,陸清遠,你在床上不是這樣的,每次我說不要你還來,現在就讓你親一下你還不願意。”

床上和這兒能比嗎,他可不想給人看表演。

陸清遠背過身,不再看她,以防自己會心軟。

又過了會兒。

一只手夠過來,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,軟軟的,有點燙,聽見她說:“那牽著手才能走。”

心尖因為她的話狠狠跳動一下。

喉嚨也有點癢。

沒人比她更黏人,也沒人比她更會勾人。

他猛地回頭,兩只手臂把她鎖在卡座一角,壓著聲說:“幾歲了。”

荷荔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一臉懵。

距離太近了,她只顧著看他,大腦都停止思考了。

眨著眼不說話。

陸清遠在看清她的那一刻就沒脾氣了。

跟醉酒的她沒什麽好計較的。

幼稚就幼稚吧。

來日方長,慢慢算賬。

他吞咽一口虛無,松開她,站起身端起她的酒杯一飲而盡。

火一點沒下去,反而更旺了。

他極力忍著,往前走了兩步,聽見身後細碎的動靜,到底不忍,又停下,向某個方向伸出手。

荷荔看見,不可避免地彎了唇。

好開心的,想歡呼。

但審時度勢,他好像不想讓她講話。

兩步跳過去,和他伸過來的手交握在一起,像怕他跑掉似的,空著的那只手還緊緊繞過他手臂,頭也朝他貼過去。

笑聲完全忍不住的溢出來。

歡快也蕩漾。

好心情浮於表面,

一點不見先前淚人模樣。

……

到了車上。

她們坐在後排。

荷荔依舊緊緊抓著陸清遠的手不松開。

她來之不易、靠自己爭取的幸福。

車上開了暖氣,不多時,兩個人手心都汗津津的。

她隔一會兒,喊一聲:“陸清遠。”

除了第一聲,陸清遠淡淡應t了下,後面發現她是自己在喊著玩,就沒理了。

醉的不成樣子,想幹嘛就幹嘛吧。

喊夠了。

荷荔眉眼彎彎地靠過去陸清遠肩膀,說:“你喜歡吃什麽,以後我給你做好不好,然後你想什麽頻率,每周幾次,就來我家,雖然有點小,但可以避著然寶,不能帶壞小朋友,去酒店長遠來看蠻不劃算的,浪費錢。”

陸清遠根本不想理她。

但前頭的代駕師傅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,忍不住從後視鏡瞥過來幾眼,不禁好奇,這兩位到底什麽關系,看模樣郎才女貌蠻登對的,怎麽聽著像是特殊服務似的。

現在的年輕人欸,他看不懂了。

陸清遠被這一眼搞得一臉黑線。

眼見荷荔又要開口,怕她還有什麽更驚世駭俗的說辭,伸手就去捂她的嘴,再說下去,他在代駕師傅這兒的名聲就被她敗壞完了。

再就是,瞧著代駕師傅正義且不解的視線,他真擔心他結束訂單後去打掃.黃辦電話。

下一秒,冰涼纖長的手指被她柔軟的舌尖貼上,又激得陸清遠一把把人按進懷裏。

要不是顧忌前頭的師傅,不能再讓他誤會下去了,他現在就要不放過她了。

荷荔被箍得難受,趴在他身上一邊扭動一邊發出不滿的嚶嚀。

陸清遠手臂用力緊緊環著她,不讓她亂動。

片刻,取出來一個棒棒糖,剝開糖紙,放她坐好。

不由分說把糖塞進她嘴裏,命令道:“安靜一點。”

突如其來的糖,令荷荔安靜了三分鐘。

僅僅也就是三分鐘。

時間一到,她又不老實地湊過去陸清遠唇邊,輕輕貼一下,在他耳邊笑嘻嘻說:“甜的,和我一樣。”

陸清遠聽著,喉結上下滾動幾圈,眸色愈發深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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